在《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第26次缔约方大会上,印度学者维贾伊-普拉沙德的发言引发了热烈议论。这位学者在大会上“仗义执言”,力挺中国,批判美国欺人太甚。
“美国人口只占世界的4%、5%,但却使用着世界上25%的资源,美国人将制造业转移到中国,却反咬一口说中国造成了碳污染,如果在美国制造工业品,还不知道把世界污染成什么样。”
很难得,在气候议题上中印罕见达成了一致,形成了一种共同向美国“开炮”的庞大声势。
而普拉沙德的发言解答了人们长久以来的疑问?西方发达国家,享受着发展中国家加工制造的红利,反而指责他们污染环境,这合理吗?
当然不合理!如果暂时抛开分歧和争议,我们会发现,中印这对邻居因共同的发展中国家身份而拥有不少共同点,比如人口众多,又比如同样面临来自西方国家的压力等等。普拉沙德表示,所谓的气候变化只不过是西方中产阶级的口号。这些“伪君子“与其担心未来地球环境被破坏,倒不如担心这个世界上还有27亿陷入贫困、饥饿的人正在他们眼皮底下苦苦挣扎。
而为了说明地球上存在的不平等和差距,他还拿印度和英国的例子作对比,因为这次气候大会举办地,是相对富裕的英国格拉斯哥,而这位学者的祖国印度曾经是英国的殖民地。
从1765年到1938年间,英国从印度偷走了45万亿美元。后来,当英国人带着这些钱离开时,印度人并没有得到报酬。英国人将开采煤炭等不平等的分工强行加到了印度人身上,自己拿走了利润的大头,然而在西方人看来,却是很自然的。这就是西方世界一贯的居高临下的态度。不管是马克龙还是拜登或者是约翰逊,在整个气候大会上出现的西方领导人无一例外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从400年前到现在,这些国家永远都是一个态度?因为对他们来说殖民主义从未远离。一个最明显的事实就是,人们都忽视了,西方国家才是气候变化的“罪魁祸首”。
现在的中国,正在生产西方国家需要的水桶、生产西方需要的螺栓和手机等产品。到头来却要被指责。
实际上,中国也对气候变化提出过相应的看法,在本月初的外交部记者会上“应对气候变化,需要的是切实行动,而不是空洞的语言。”直指西方国家光说不练,对待自己和发展中国家的双标态度。
当然,这位印度专家也并非完全为帮中国说话,而是有更长远的打算。我们都知道,因为印度社会经济发展相对落后,能源结构相对保守,因此早就被西方当做是环境保护的“钉子户”。甚至在本届气候大会之前,莫迪从未对印度减排做出任何承诺。
然而莫迪在本次的气候大会上,却做出了到2070年前实现零排放的承诺,这是印度首次提出完成零排放的具体时间。
相比之下,美日欧等发达国家均承诺在2050年之前完成零排放,中间整整差了20年,因此莫迪遭到了不少攻击。更让西方不能接受的是,印度的目标不仅落后,而且莫迪还狮子大开口,希望发达国家拿出1万亿美元援助印度,只有这样印度才能转变经济发展模式,缓解碳排放对国民经济增长带来的巨大压力。
这一次,普拉沙德狂喷美国和欧洲,无疑是为莫迪的主张鸣锣开道。虽然这位专家“动机不纯”,但他所说的环境保护中的“殖民结构”却是一直存在的。
1992年,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召开的联合国环境与发展大会上,183个国家通过了《里约热内卢环境与发展宣言》,通过标志着人类的发展模式实现了一次历史性飞跃。
实际上在《里约宣言》之前,各国已经一致通过了《人类环境宣言》和《内罗毕宣言》两份世界性的环保宣言。《里约宣言》虽然是冷战后新国际关系之下,各国对环境和发展问题的新认识的体现,但是所谓“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的划分,也为日后的纷争埋下了不和谐的种子。
正如印度专家所言,《里约宣言》中规定了共同责任和单独责任,但西方国家只提共同的责任,却绝口不提他们应该承担的那部分责任。西方国家永远在向发展中国家灌输,所有的问题都出在发展中国家身上,却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转眼近30年过去了,当初的美好愿望显然没有实现。事实上不但没有实现,甚至在当代环保议题的背后,各种阴谋、博弈和不平等越发凸显,呈现出越来越割裂的一面。
西方国家的话术其实不那么好使了。就在本届气候大会的会场之外,抗议也在持续不断。环保组织和民间社会团体自己也举办了民间的气候峰会,他们希望发出自己的声音。因为如今的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往往许下很多承诺,但缺乏行动。
他们为什么不行动?当然环保有它积极的一面,但更多的情况下这更像是一个专门针对发展中国家的陷阱。这些西方国家只想把利润低环保压力大的制造业和供应链转移到发展中国家,然后再以“环保”为借口,束缚后进国家的发展。
那为什么明知是陷阱,中国还要陪他们玩呢?
因为如今中国已经形成了完备的供应网络,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生产中心。一场疫情过后,全世界才发现,中国供应网络已经深度嵌入世界供应网络。一旦哪个环节缺了中国的中间产品,全球其他地方的制造业就会受到严重牵连,甚至停工停产,也就是说,全世界都无法跟中国脱钩。
中国并不是在为自己生产商品,西方国家咄咄逼人,要中国以及发展中国家参与环保游戏,并不单单是出于环保的考虑。但对中国来说,环保压力虽然很大,但并非不能解决。中国近年来应对减排的行动是实实在在的,平均每天新增造林面积约1.2万公顷,平均每天新增光伏装机约9万千瓦,这已经是中国对于环保的最明确表态了。
在碳排放这个新的游戏规则中,中国已经从原先“遵守游戏规则者”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规则制定者”。虽然关于碳排放额度以及相关的体系,西方发达国家早就已经占得先机。但是中国凭借发达的工业基础以及完善的工业体系,可以在未来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因为除了美日欧以及中国这样的制造业大国,早已过了污染最严重的阶段。那些后进的国家想要完成工业化,就必须按照新的游戏规则玩。如果不想违反规则被国际社会制裁,就只能购买碳排放权,或者使用新能源。
而想要使用新能源,就只能从发达国家或者中国手中购买设备,或者直接购买清洁能源。如今中国的光伏太阳能、风能、水电等项目上已经达到世界领先,随着中国在环保领域的深入探索,在未来会出现越来越多的机会。
但像印度和东南亚等国家根本没有能力脱离传统能源,想要走新能源这样的高端路线,必须得依靠工业大国。因此中国不但在未来的制造业中占得了先机,还会让制造业的转移同样成为伪命题,岂不美哉。
虽然这一次,印度专家为中国说话,显示出难得的清醒。但实话实说,在环保这个议题上,中国和印度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玩家。